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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我的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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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山坡上可以不變臉?”鄭尋一臉懷疑,“周笙笙,你別不是想保持原臉想瘋了,臆想癥都出來了吧?”

“我試過三次了,千真萬確。”

“那為毛在小山坡就能不變臉?”

周笙笙遲疑片刻:“根據一般好萊塢大片的原理,會不會是磁場、輻射或者什麽外來能量之類的因素,影響到我的基因啥的?”

鄭尋沈思兩秒鐘,盯著她:“你覺得就我倆輟學浪跡天涯的學渣,有啥資格討論這種超越智商的話題?”

……說的也是。

從煽情的哥倆好狀態裏抽離而出,畫風迅速變成了智商低下二人組。

周笙笙沒啥不習慣的,鄭尋也覺得這才是正確的畫風。

中午,周笙笙下廚做了頓飯,算是彌補幾個月以來不告而別的過錯。

鄭尋不鹹不淡地倚在一旁盯她:“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。”

“說得就跟誰稀罕你原諒似的。”

周笙笙打開冰箱,一看之下,嗬,簡直楞在原地。

滿冰箱的新鮮食材。

她拿出一盒神戶牛肉,仔細盯了片刻,又取出那盒價簽高出尋常雞蛋數倍的土雞蛋,瞠目結舌。

“鄭尋。”

“幹嘛?”

“你之前說你找到個土豪對象——”周笙笙狐疑地轉過頭來,“該不會是傍了個女大款吧?”

“我他媽——”鄭尋氣不打一處來。

可話還沒說完,周笙笙就將冰箱門對著他大打開來,於是鄭尋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,瞠目結舌。

“這他媽都是些什麽?”他一盒一盒拿出那些東西。

牛肉,雞蛋,豬扒,雞胸脯……

價簽上的數字無一例外很美麗,絕非尋常菜市能買來的高級貨。

他平常根本不做飯,冰箱也從未打開過,還是鄭西誼來後往裏滿滿當當塞了很多東西。

他只顧吃,卻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東西一頓抵三頓。

知道鄭西誼有錢,但對她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家境富裕、嬌生慣養,手裏有大把可供支配的零用錢。可看現在這樣子……

鄭尋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麽。

“你女朋友看來不是普普通通的有錢啊。”周笙笙說,“她住哪兒?”

“我這兒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前一陣她來找我,求我收留她。”鄭尋不耐煩地抓了把頭發,看樣子有點頭疼,走到自己臥室門口,將門一拉開,“不過你放心,我睡的沙發,她和她弟都住我的屋子——”

話音剛落,他就發現了哪裏不對勁。

他的臥室從來沒有這麽整潔過,被子疊得整整齊齊,床上一絲褶皺都沒有。

南風每天在他的書桌上寫作業,那裏曾擺滿了小孩子的學習用品,如今空空如也,什麽都沒剩下。

這屋子就像沒人來過似的,沒有留下關於鄭氏姐弟的半點痕跡。

鄭尋呆呆地站在那裏,傻眼了。

周笙笙探頭看了眼:“你該不是單身太久,單出臆想癥來了?”

“……”

“還是富可敵國的女大款不告而別拋棄你了,你這個當事人居然半點不知情?”

“……”

鄭尋覺得,這世界真他媽玄幻,好不容易解決了一樁心事,新的麻煩又來了。

巨嬰姐弟哪去了???

他不就讓鄭西誼帶巨嬰出去玩一玩嗎?

走了?!

這他媽什麽氣性啊,他到底怎麽得罪他倆了?

周笙笙臨走前,拍拍鄭尋的肩:“兄弟,果然同是天涯淪落人,在愛情方面都是一樣困難重重,任重道遠。”

鄭尋:“滾,滾滾滾!”

*-*

離開出租屋時,天色還早。

下午四點,周笙笙先去咖啡館溜達了一圈,看一看老熟人。

那個熟悉的地方和從前一模一樣,別無二致。

小金坐在櫃臺後面點單收銀,丸子在甜品臺前等待客人,時不時趁店長不備偷吃兩塊,大東有一搭沒一搭擦著桌子,而店長托腮憂郁地望著窗外,等待著他仿佛永不到來的春天。

周笙笙頂著,陌生面孔走進店裏,那些熟悉的面龐都對著她笑:“歡迎光臨!”

她要了一杯焦糖瑪奇朵,等待的同時看看這裏,摸摸那裏。

丸子跟小金咬耳朵,覺得這位小姐姐很奇怪。

周笙笙坦然沖她笑,丸子一頓,又紅了臉,沖她笑回來。

這位奇怪的小姐姐雖然長得不漂亮,但是眼神裏滿是柔和的光彩,仿佛與他們熟識已久,充滿親切感。

丸子覺得有些困惑,但無礙於對她也產生莫名的親切感。

周笙笙在店裏喝完了一整杯咖啡,笑容滿面和眾人道別,出發去醫院。

店裏的人迅速湊到一堆咬耳朵。

大東:“那位小姐姐是第一次來店裏吧,為毛感覺對我們很熟悉的樣子?”

小金:“可能是有的人天生就長了一張親切的臉?”

丸子:“她還含情脈脈環顧店裏,好像很愛這裏似的。”

店長作總結:“你們不覺得,她有可能是暗戀此地的店長,所以特來刷存在感嗎?很顯然我們沒有見過她,但她對咱們很熟悉,又對我的店露出這樣喜愛的神色……根本就是想當這兒的老板娘啊有沒有!”

大東:“……”

小金:“……”

丸子:“……”

眾人:“並沒有:)。”

而對周笙笙來說,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有著特殊含義,哪怕她的人生來去匆匆,鮮少停留,一次一次的變臉仿佛一次一次的新生。可至少每當想起這個地方,她都會覺得心口飽滿而踏實。

那是不論她變成什麽樣子,都會接納她、溫暖她的所在。

那是一群可愛又善良的人。

大概五點半的樣子,周笙笙抵達眼科。

算一算,上次來這裏時已是好幾個月前,她站在十二樓的手術室外,與陸嘉川擦肩而過。那時候剛做完手術的醫生沒有認出她,而她的告別也夭折在搖籃裏。

這一次,她大大方方踏進雪白一片的走廊,大大方方站在陸醫生的名牌前欣賞。

護士站的陳護士看見她一直逗留,推著推車挨個病房換液體時經過她,沒忍住詢問:“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?”

周笙笙迅速回頭,看見熟悉的面孔,笑了:“沒什麽需要,我在這兒等人。”

“等誰?”

“等陸醫生。”笑意漸濃,“陸嘉川醫生。”

咦,這一陣大家敬而遠之的陸醫生,人氣又回來了?

這位小姐不知道陸醫生非禮猥.褻女鄰居的事情嗎?

陳護士好奇地看著她。

卻不料這位小姐很主動,自我介紹說:“你忙你的,不用理我,我是陸醫生的女鄰居——”

周笙笙眨眨眼,著重強調女鄰居三個字。

果不其然,陳護士的眼神倏地變了,驚恐,小心翼翼,游移不定——所以是那位受害者女鄰居找上門來了?

可看著笑嘻嘻的樣子,態度不對啊!

秉承著熊熊燃燒的八卦精神,多嘴但心善的陳護士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:“您,您找陸醫生有什麽事嗎?”

她也怕撕逼大戰血濺當場,影響到眼科的形象。

周笙笙歪著頭,一臉委屈:“我暗戀陸醫生好久啦,自從上次在樓道裏強吻他,他就開始回避我。沒辦法,我只好找到醫院來了。”

陳護士驚呆了。

周笙笙居然還再接再厲:“雖然強吻他是我不對,可是愛情無罪。我知道陸醫生是高嶺之花,但就是忍不住愛慕他,護士姐姐,是你你也會喜歡英俊又帥氣的陸醫生,對吧?”

“對對對。”陳護士下意識點頭,腦袋裏飛快地運轉著。

所以不是陸醫生非禮女鄰居,是女鄰居強吻陸醫生?

所以陸醫生還是那朵高嶺之花,眼科的人都誤會了他?

那張瑩然呢?

張瑩然為什麽要散播陸醫生非禮女鄰居這種事?

周笙笙就好像長了透視眼,擁有讀心術,及時地為她答疑解惑:“對了,上次我強吻陸醫生的時候,好像還有個眼科的護士在場,姓什麽來著我想想啊——”

“姓張?”

“對對,就是姓張。我當時看見她跟陸醫生表白,情急之下就強吻了陸醫生,先下手為強嘛!”她笑嘻嘻的,片刻後又嚴肅起來,小聲打聽,“護士姐姐,那位張護士沒有追到陸醫生吧?”

什麽?!

陳護士又一次震驚了。

所以不是張瑩然發現陸醫生表裏不一,不要他了,而是她自己告白未遂,反而造謠汙蔑陸醫生?

周笙笙看見陳護士的表情千變萬化,笑了。

“算啦,陸醫生沒下班,我先走了,不打擾你工作了。”她歪著頭,強忍住哈哈大笑的沖動,戲演完了就要撤。

卻不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。

“那個強吻我的女鄰居——”

?!

周笙笙驀地轉身,就看見身穿白大褂,清雋挺拔的陸醫生此刻就站在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。

心跳戛然而止。

而醫生就這麽定定地望著她,似笑非笑地問了句:“不是死纏爛打到醫院來了嗎?人還沒見到,怎麽就要跑了?”

“……”

陳護士呆呆地看著這一幕。

看樣子,陸醫生也不是對這個女鄰居不感興趣啊!

白熾燈將醫院的走廊照得亮堂整潔,白色的墻壁仿佛泛著微光。

陸嘉川就這樣信步走來,拾起周笙笙的手:“還沒下班,去辦公室等我。”

周笙笙呆呆地被他牽著手,像木偶一樣隨他進了辦公室。

走廊上,陳護士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大新聞,推著推車興致勃勃回護士站。啊啊啊ws啊!

偌大的辦公室只有陸嘉川一人,今天周末,恰好該他值班。

光亮的屋子裏幹凈整潔,他的電腦旁擺了一盆小小的仙人球,窗戶大開著,將夏日的充沛日光照進來。

陸嘉川將門帶上,瞥了一眼老老實實的周笙笙:“上醫院來做什麽的?”

“接你下班。”

“是來接我下班的,還是去散播不實傳言的?”

“……”周笙笙擡眼看看他,笑了,“接你下班,順便散播不實傳言。”

“為什麽歪曲事實?”

“不希望他們誤會你。”周笙笙定定地看著他,神色堅定,“你明明為了醫生這個職業花費很多心思,那麽有原則,他們不應該因為他人的謠言就誤解你。”

眼前的女人這麽信誓旦旦地捍衛著他,陸嘉川反而笑了。

“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很在意他們的看法嗎?”

“可我在意。”

陸嘉川並不知道她就是周笙笙,就是周安安,也並不知道她與陳護士曾有過交集,當下笑言:“還讓你歪打正著,找對了人。陳護士這個人性子直,藏不住事,你把話告訴她了,明天整個眼科都知道了。”

周笙笙笑而不語,心中卻在想:老娘早就知道啦。

醫生看著笑嘻嘻的女人,沒忍住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,正色說:“薛青青,知道你維護我,為我好。可是我是個大男人,哪有讓你一個女人擋在面前的道理?”

“反正我又不在眼科工作,大家誤會我沒關系啊。可你不一樣,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特別敬業特別好的醫生。”

她說得那樣坦蕩,對他的信任不加掩飾。

陸嘉川一頓,忽然拉著她的手又開門朝護士站走去。

“陳護士,麻煩你過來一下。”

“怎麽了,陸,陸醫生?”正在傳播八卦的陳護士一驚,尷尬地小跑過來。

卻見醫生拉著女鄰居的手,坦坦蕩蕩站在那裏,對她微微一笑:“澄清一件事,確實是我強吻我的女鄰居。”

“……”啥?陳護士呆呆站在那裏。

下一秒,醫生當眾,俯身,親了親身側的女人。

“薛青青,我有個冒昧的請求,不知道你答不答應。”

“……啥,啥請求?”

“我想請你從今天起,當我的女人,你意下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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